我的家鄉河——泗溪
文成新聞網訊(通訊員 陳永華)記憶中,泗溪上有兩座橋。一座是“潭嶺廊橋”。它凌空飛架在峽谷懸崖間,整座橋由杉榅木搭建而成,以圓巨木橫飛,杉榅木板鋪橋面,檐瓦結頂為廊。橋面兩旁臨窗兩排木長凳供行人坐休。橋高八丈,橋下溪水奔流,十分壯觀。另一座叫“泗洲橋”,位于泗溪和鳳溪交匯處,為兩孔石拱橋,兩岸邊的橋墩是卵石壘成的,墩基大大的,上有條石鋪成的石階上橋面。溪中央的橋墩似半截船形,船頭尖尖的,由大小塊石精砌而成。橋面條石鋪設。橋下為緩沖急流,筑卵石壩,壩上碇步供行人行走。這兩座橋均建于清道光年間,民國初重建。近兩百年來,它們給家鄉人提供的方便和服務,人們還記憶猶新。
“潭嶺廊橋”既是過溪橋梁又是山道路亭。山里人挑山貨、砍柴、干農活,累了坐在那兒休息,看看周圍山水,疲勞隨之消失。有了這廊橋,山洪暴發也不怕,不管多猛的山洪,只能在橋下湍急奔騰,人們依然能過溪去。
“泗洲橋”下清幽得很,大熱天,坐在橋墩下的石階,腳踩在溪水里,渾身有說不出的涼快。它還是舊時縣城大峃的標志,家鄉人遠行涉步歸家,一見此橋便會興奮長吁:“到家了,終于到家了! ”
這兩座橋充分顯示,家鄉先輩高超的橋梁建筑藝術。“潭嶺廊橋”以木材搭建凌空飛架兩岸,造型別致而壯觀。“泗洲橋”橋墩似尖尖船頭,橋下筑石壩,急流到此變平緩,洪水沖不垮。
可嘆的是,這兩座古橋,家鄉的文物古跡,如今都不見了。“潭嶺廊橋”被拆,木料當做工業用木。“泗洲橋”建設民居小區,被埋在地底下。可惜啊,真可惜!
泗溪,給家鄉人民帶來快樂幸福,但發起洪水來,有時也會帶來禍害。史載大峃原為沙洲,夏秋洪水暴漲,一片汪洋,沙洲便成澤地,水患頻發,人們不敢在此落腳。唐朝時還是無人居住的荒野。宋代以后逐漸有人遷徙而來。清初才有村落散居,也常遭洪災。至近代,兒時常聽老人訴說:民國元年、民國十四年,泗溪水闖進大峃街,卷走房屋和人畜,鄉里人叫苦連天。
為了安居樂業,幾百年來人們前赴后繼,進行征服泗溪洪水治水患的全民行動。
清乾隆六十年(1795),四川人孟裕任大峃巡檢司,目睹鄉民受洪災之苦,號召并帶領鄉民奮戰數年,建成堤,將龍溪水導入泗溪,水患得除,四鄉云集,大峃漸成集鎮。后人紀念孟裕,將堤取名“孟堤”。
此后,鄉人一直在泗溪兩岸筑堤,但限于物力和人力,往往是一小段一小段地修,修了一段,山洪爆發被沖毀,沖毀了又修,修了又被沖毀,這樣持續了一百五十來年。
新中國成立后,人民政府搞文成經濟建設,又將修建堤壩、根治水患作為首要事。1954年,大峃鎮政府發動全民修建“大峃”,建成后攔住泗溪水乖乖東去,從而根治水患。時間已過近六十年了,那建時熱火朝天的場面還歷歷在目。各村男女老少,都趕到泗溪岸邊參加義務勞動,工地上紅旗招展,人山人海,抬巨石、撿小石、挑泥沙、砌堤壩……開展勞動競賽,一片歡騰。那時,我已是小學生了,也在工地上撿小石子,看見村里人干得那么起勁,回家寫周記,其中有這么一句:“我村的叔叔干得真帶勁,看,十幾個人抬了一塊水牛一樣的大石頭。”老師夸我比喻得好。
“大峃”建成后,家鄉不再有水患了!鄉人們真正能安居樂業了。這是家鄉父老戰天斗地的業績。
改革開放后,縣城建設使泗溪兩岸成了亮麗的風景線。溪流中道道綠色氣壩,攔住清清流水,形成人工小瀑布,瀑流潺潺響。兩岸石砌的堤墻,平平整整,墻面裝飾著精美的浮雕,浮雕是精雕細刻的,劉基生平故事圖,人物栩栩如生。風景山水圖,令觀者身臨其境。溪兩邊花崗巖鋪設的甬道分上下兩道。上道連商業街,道間亭閣、座椅、花圃、綠樹錯落有致。下道就在水邊,低身可及溪水,可聽流水悄聲,見它緩緩東去。5座精美的大橋將兩岸連成一體。
這兒是家鄉人民悠閑散步的好地方。傍晚,可真熱鬧,大家三五成群從這邊甬道走去,過橋又從那邊甬道走來,好舒暢。每次回鄉,我也都來這兒走走,在人群中迎著習習晚風,輕步前行,遇到熟人打個招呼,真有說不出的快意。我喜游覽觀光,曾信步在北京頤和園湖邊長廊、桂林漓江邊的林蔭小道、杭州西湖的蘇堤白堤,但哪有在家鄉泗溪水邊散步,這么令我心曠神怡。
夜幕降臨,泗溪兩岸燈火輝煌,碧水、青草、綠樹、欄桿、堤墻、甬道和橋梁一片亮光。多彩的霓虹燈,勾勒出兩岸高大建筑的燈光輪廓。那花圃、灌木叢里的點點珠燈,一閃一閃的,如同滿天繁星散落。多美的夜景啊,置身此境,不禁令我感到:這兒不是溫州的望江路,上海的外灘嗎?是的,將山城建設成為繁華城市正是家鄉建設的遠景藍圖。
家鄉的山水真美,家鄉的山水真好!山水里藏著多少家鄉的傳說故事,山水間又有我多少兒時的歡笑。 我愛家鄉的山水!